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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驚嚇,李瑜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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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驚嚇,李瑜暈倒了……

窗外陰雲翻滾,一聲悶響過後,大雨嘩啦啦就潑灑了下來。

陰雲雨聲下,蕭青忽然朝著越不凡出手了。

啪的一聲,那雙襲向越不凡的筷子被打飛,蕭青持筷的手被震得微微發麻,她看見越不凡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戒備,卻很快就笑起來,“想要試探我?你的功夫還不到家。”

蕭青淡淡道:“你的武功又精進了。”

因為蕭青剛剛襲擊的地方並不是要害,更沒有殺意,所以越不凡並不惱怒,甚至他眉眼間還有些自傲,“你要是待得悶了想要練練手,我可以帶你去演武場。”

——大人那樣高的武藝,可我每次打他他都躲不開……

蕭青心中閃過夫人在信中的一句話。她從前只當越不凡的戒備是尋常,還讚過他謹慎機敏,可如今想想,一個人會在鐘情之人的身邊時時刻刻提防麽?哪怕不是鐘情,哪怕只是稍稍親近,也絕不至於如此。

當她還在船上陪伴夫人時,她也是從沒有提防過夫人的。不止是因為夫人不會武,而是她根本從未想過夫人會傷害她。

而越不凡呢?他口口聲聲要她信任她,他自己卻從不信任她。

蕭青從前並未察覺這裏頭有什麽不對,只當越不凡的處境太過危險,只當他已經習慣了戒備,甚至這半個多月裏,當越不凡向她訴說過去所受過的苦時,她還因為兩人年少時的情誼而對他生出憐惜,可夫人的那封信仿佛當頭棒喝,挑開了她眼前迷霧,她終於明白了之前隱約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地方是怎麽回事。

我必須離開鬼樓回到夫人身邊!

這個念頭忽然無比強烈起來。

既然夫人送來的信能到她桌上,這說明鬼樓中已經有了朝廷安插的眼線,這個人一定是最近才進入鬼樓的,否則不至於到如今才驚動她。她得盡快和這個人搭上線。

於是蕭青搖頭,道:“打不過你,你倒不如帶我到處逛逛。”

聞言,越不凡頓了一頓,才盯著她笑道:“前些日子我怎麽請你都不肯,如今怎麽突然改了主意?”

蕭青心裏一突,暗道自己竟然將這事兒忘了。

——姐姐如今身陷囹圄,但也一定還是我心目中那個英姿颯爽、不拘一格的蕭青姐姐。

蕭青原本想說“不想就算了”借此掩飾她提出這個要求的突兀,但不知怎的,夫人在信中的一句話忽然從心頭掠過,蕭青驟然醒覺,是啊,她並不是這種瞻前顧後的性情,若是她被越不凡這麽一說反而退卻,豈不是正中了越不凡的道?那他必定會起疑,她想要逃出鬼樓豈非更難?

就在這瞬息之間,蕭青改變了主意,她眼神不閃不避,“怎麽?你不許我去看?”

越不凡哈哈笑道:“怎麽會不許?樂意之至!”

兩人用過飯,越不凡就領著她走出了小樓,“跟著我,我為你引見我鬼樓諸位弟兄!”

他一擺手,暗衛的身影一掠而過,不久後,鬼樓眾人齊齊現身,前來拜見這位未來的首領夫人,蕭青的眼神從眾人面上一一掠過,心中已經有了底。

這鬼樓裏的人,人人身上都有血氣,只有一人眼神清正,既有武者的剛硬又有文人的傲骨,哪怕是跟鬼樓的人站在一處,也像一股格格不入的清流。

難道是這個叫楊靖的人麽?

蕭青看得出這人沒有沾過人命……可鬼樓不都是亡命之徒麽?沒有沾過人命的人,是怎麽進來的?又是怎麽得到越不凡信任的?

不過,越不凡並不會親自去調查,假如有朝廷的人幫楊靖埋線,倒是有可能騙過越不凡手底下的人……

蕭青暗暗握緊拳頭,她要謹慎,必須謹慎,否則引起越不凡的懷疑事小,連累那位真正的臥底才是事大。

……

十月初七,商船即將靠近歸州碼頭。

花宜姝正懨懨地靠坐在床頭,看趙慕儀為她演示女紅。

趙慕儀有一雙巧手,尖尖的指甲劈起紅線來頗有賞心悅目之感。

“這是我荊州老家盛行的平安符,女子出嫁之前要繡滿八十八件作為陪嫁帶入夫家,成婚後,這些平安符會放入夫君的箱籠、香囊、袖袋等隨身之物內。”趙慕儀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穿針引線刺繡。“這已經是我繡的第三十六個。”

花宜姝看得心驚,面上卻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大家小姐要都像你這麽勤快,那繡娘們豈不都沒了用武之地。”

趙慕儀便道:“花姐姐不必取笑我,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親自上手。與我一同長大的姐妹裏,就有不少只是做做樣子刺幾針,餘下的都讓善女紅的丫鬟代勞。”她說著說著便靦腆地笑起來,“是我自己……想親自給他做。”

在場的丫鬟們以為趙慕儀口中的“他”是天子,看向花宜姝的目光都有些驚異,從前還以為趙小姐是個老實規矩的,可如今都秀到夫人跟前了,夫人竟然也沒有絲毫不虞,果真心胸寬廣。

只有花宜姝暗暗松了口氣,可嚇死姑奶奶了,還以為千金小姐都擅做女紅呢,看來躲懶果真是人之天性啊!

因為趙慕儀就住在下邊,這幾日花宜姝時不時就讓人把趙慕儀請過來和她聊天解悶,趙慕儀可真是個小可愛,有時不必她主動開口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不少高門大戶的日常,好家夥,連回家先進哪道門,什麽場合換什麽衣裳,開宴時幾道菜幾道點心,跟著長輩出去上香祭拜時點幾炷香跪第幾個蒲團都有講究,還有什麽品茶沏茶的步驟……

花宜姝並不打算學,但她將趙慕儀的每個動作都牢牢記住……不管將來用不用得上,多學點東西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她抱著湯婆子有些困倦地看著趙慕儀做女紅,忽然聽她問:“對了,我身邊的趙嬤嬤說陳內侍被發落到艙底做雜役去了,姐姐可知是怎麽回事?”

花宜姝一楞,“有這件事?”難怪這兩日沒見到陳內侍,感情是被發配了。從未聽小處子提起過啊!

她笑了笑,狀似無意道:“這事兒我都不知,你那位趙嬤嬤可真是神通廣大啊!”

在趙慕儀的心中,花宜姝是個人前很會裝模作樣,人後卻豪爽利落的性子,因此她半點都不覺得花宜姝話中有話,只當她是真的在感嘆趙嬤嬤消息靈通。提起趙嬤嬤,趙慕儀有些羞愧,“她說她前幾日和丫鬟打牌輸了錢,是陳內侍幫她墊上,所以才打探陳內侍的消息。這話我卻不信,這個婆子素來奸猾,有時連我這個主子也不放在眼裏,若她不是我爹娘的人,真想打發她回老家去。”

花宜姝身子不爽,說話比以往軟綿許多,語氣卻是利落的,她道:“你也不必忍這奴才多久了,等你過了門,讓你夫君給你做主將她攆回去,不服就讓你夫君將她給抽一頓,看這老貨還敢不敢不老實?”

趙慕儀心想自己一日未出嫁,就一日是趙家的人,趙嬤嬤是爹娘派給她的,她不好將人攆走,平日也不好處罰,但等她嫁了人,爹娘就不能管她身邊留幾個奴仆了,花姐姐說得對,到時候讓靖郎替她將人攆走。趙慕儀心尖明亮,花姐姐這麽跟她說,莫非……她不由目錄期盼,“花姐姐的意思是,他……”

花宜姝沒有說話,卻笑著沖她眨了眨眼。

趙慕儀看懂了她的意思,心中大喜,面上不由露出笑來,“多謝姐姐成全!”

趙慕儀興高采烈地出去了,屋子裏的侍女都擔憂地看著花宜姝。

沒想到夫人如此美貌,又如此盛寵,卻還要親自動手將別的女人送上夫君的床榻,心裏又不知該有多委屈?幸好她們當初不得陛下待見。

花宜姝心想:昨夜巫州來報,說是那封信已經送到了蕭青面前。蕭青會做出什麽決定,是如當頭棒喝看清越不凡的為人,然後從此一心一意奔赴她花宜姝的懷抱,還是受困於越不凡那個賤人的誘哄,最後走上寫書人給她定下的命運?

不管蕭青會做出什麽決定,李瑜對鬼樓的耐心都已經告罄了,花宜姝這兩日已經聽到他在調動兵馬和大炮,打算搗毀了鬼樓那個不法之地。不過兵馬調動起來動靜不小,必定會叫鬼樓的探子察覺,李瑜那邊還在想辦法。

花宜姝靠著床頭引枕都快要睡著了,餘光忽然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疑惑地睜眼去看,就見安墨一點點從外邊挪了進來,還是橫著的,活像只螃蟹。

花宜姝不禁笑了,“你這是作甚?我能吃了你不成?”

安墨哼了哼,“那可說不準,昨日我去找林侍衛,回來你還吼我呢!你最近脾氣太壞了!”

花宜姝心想你這個每次來癸水都不痛不癢,還只有一小滴、連陳媽媽都不需要的奇女子,不懂我這種普通女子的苦楚。我渾身沒勁兒,肚子難受,脾氣壞點怎麽了?但她沒把這些話說出口,畢竟她在安墨面前有偶像包袱。

想起昨日吼了安墨,她語氣柔和下來,“倘使我真要發脾氣,你橫著進來也改變不了什麽呀!”

安墨卻是一本正經,她道:“這不一樣,你要是又吼我,我橫著進來就能減少受力面積。”

花宜姝:嗯?

一定是她太過聰明,所以才聽不懂安墨的話。就如同大人永遠聽不懂嬰孩間的呀呀軟語一樣。

“說罷,你來找我有什麽事?這麽怕我發脾氣,別不是又去找林侍衛了吧!”

要知道安墨這些日子可忙得很,不是去給張太醫當學徒就是找師父練武,雖說她腦子笨還沒學出個樣子,但肉眼可見的身子壯實了不少,她還愛吃愛喝,臉蛋一天天地圓了起來。

安墨:“是有話要跟你說。”見侍女們出去,安墨才蹦到她身邊道:“我們快要到歸州了。”

花宜姝歪頭,“所以?”

安墨:“歸州有個人可以給你用。”

之前還未到荊州時,安墨就說過她想起來不少原書中原本驚才絕艷最後卻被逼勾結鬼樓的人,鑒於楊靖十分好用,花宜姝立刻來了興趣,卻又蹙眉道:“可你不是說原書中男三並沒有去過歸州麽?”

安墨道:“可是原書裏男女主去過啊!”安墨嘆了口氣,“反正我們都已經得罪男主了,不把將來屬於他的人搶過來,咱們得多吃虧啊!”

花宜姝讚了她一句有覺悟,正等著聽安墨繼續說,忽聽門外傳來見禮的動靜,再一擡眼,卻見李瑜板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觸及她的目光,李瑜嘴角微微一抿,揚起個笑來,他的笑分外克制,也不知他練過幾回,每一次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活似生生畫上去的。花宜姝還沒怎麽的,倒是她身邊的安墨嚇了一跳。

“怎麽感覺……有點像恐怖谷呢?”安墨小小聲嘀咕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緊張得像個螃蟹一樣挪了出去。

李瑜沒空看她,走到花宜姝身旁坐下,“今日如何?”

花宜姝道:“今日倒是不疼了,就是渾身使不上勁兒。”

李瑜默默松口氣,“不疼就好。”

【話說起來,張太醫的藥吃了那麽久,頭發也不見長好。朕好著急,是不是該找張太醫過來問問?】

【正好張太醫出關了,朕今日也稍稍得閑。】

【他要是不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朕就剃光了他所有的頭發!】

花宜姝:……

可憐的張太醫。

想起安墨還在張太醫那裏做學徒,花宜姝難得發一次善心,“陛下,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那個地方,原本就長不出頭發呢?”

花宜姝一開始以為李瑜在騙她,後來覺得不可能。前兩天肚子疼沒心情,今日才決定將這事兒解決一下。

見李瑜神情茫然,她一咬牙,狠心將張太醫告訴她的說了,“……陛下,你那地方是後天所傷,無論怎麽治,都再也長不出頭發了。”

李瑜:……

他睜大了眼睛。

片刻後,屋子裏傳來花宜姝的喊聲。

“快來人,陛下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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